凌云探索 | 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对工程价款主张的影响

408 2023-12-04 15:53

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对工程价款主张的影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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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践中我们更多讨论的是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的情形及判断，往往也因普遍通识“合同无效后承包人仍可参照合同关于工程价款的约定折价补偿”的相关法律规定，错误理解为“合同无效的有效化处理”。“工程价款”的范围具体是什么，预付款、进度款、质量保证金该如何处理和看待，今天我们将从以下方面来探讨本期话题：

⨠ 一、施工合同无效，合同约定的付款条件、付款方式、付款期限和节点等约定亦无效

《民法典》第793条¹对建设施工合同无效后参照适用的条款范围进行了明确，其中“可以参照合同关于工程价款的约定折价补偿承包人”的规定，明确了合同无效后可以参照的范围仅限计价办法、计价标准等工程价款的约定。

需要特别说明的是，很多当事人都无法理解该款条中“折价补偿”，通常咨询时会问律师到底打几折。

由于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履行的整个过程，是将人、材、机物化到施工工程，且能够请求价款支付的前提是施工人所施工工程质量合格，同时还伴随着施工人背后的农民工权益保障的相关问题，结合《民法典》第157条²对民事法律行为无效后的处理方式，对于不能返还的，采取折价补偿的方式进行处理。所谓的折价补偿与老百姓生活中的“打折”、“折扣”等概念大相径庭，其应当以施工内容质量合格为前提，以不当得利请求权为基础，参照无效合同中关于价款的约定进行工程价款的计算。这种处理方式便利实务审判，也兼顾各方履行合同的实际投入。

⨠ 二、施工合同无效，承包人可基于发包人不当得利主张进度款

不当得利之债属于法定之债，虽施工合同无效，但承包人实际施工的行为已经客观上使发包人取得了财产利益，发包人基于法定义务应当返还对应利益。需要注意的是，即便主张的是进度款，承包人仍需要对所施工工程的质量合格进行举证，这就需要在前期准备过程中，我们需要着重收集质量验收的过程资料，包括但不限于检验批、分项、分部验收报告以及施工材料检测报告等。众所周知，在实务过程中承包人起诉发包人一般意味着双方关系破裂，故此时仅提出主张进度款的诉求恐怕过于单一，故在实务中需要审慎处理。

⨠ 三、施工合同无效，质保金应当扣留，但不基于通识观点

对于质保金而言，目前大致有两种观点，一是认为建设工程实行质量保修制度，从性质上来说，工程质量保证金是对工程质量保修期内工程质量的担保，是一种法定义务³；二是认为无效合同中关于质量保证金的约定属于《民法典》规定的“工程价款”的范围，直接参照适用折价补偿规则。

笔者对上述两种观点均持保留意见，质量保证金应当予以扣除，但并不基于上述两种观点。理由如下：一是建设工程一般都与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有重大关联，基于对公众利益的保护，扣留一定的质量保证金并无不当；二是合同无效时一概而论认定质量保证金条款完全不能参照适用，则会打破公平原则对合同各方的约束，也就意味着对造成合同无效本也有过错的承包人，基于合同无效客观情况，却能够更快实现超越有效合同的利益诉求。

再者，其实仔细研读相关法律规定并不难发现，《建设工程质量管理条例》第39条⁴明确规定了质量保修制度的要求，质量保证金并不是质量保修制度的法定要求，在前述提到的《建设工程质量管理条例》中，仅明确规定了“质量保修书中应当明确建设工程的保修范围、保修期限和保修责任等。”

⨠ 四、施工合同无效，预付款主张能否得到支持应当区别对待

对于预付款而言，有观点认为仍可基于不当得利进行主张。但笔者认为应当区分情况对待。在《建设工程工程量清单计价规范（GB50500-2013）》2.0.48将预付款定义为“开工前，发包人按照合同约定，预先支付给承包人用于购买合同工程施工所需的材料、工程设备，以及组织施工机械和人员进场等的款项。”如承包人已经开始施工组织的相关活动，包括但不限于定购材料、租赁设备、组织人员进场等，此时基于实际履行情况主张“预付款”是存在请求权基础的，但该“预付款”往往失去了“预付”的性质特征，其实质也是施工人对于工程的实际投入。

但若施工人未开始对人、材、机进行任何投入，主张“预付款”恐怕无法得到支持。发包人未有任何获益的情况下，合同又是无效的，施工人没有主张相应款项的请求权基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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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就是本期我们和大家分享的内容，在近期接触的案件中，我们发现除关注结算的相关问题外，也应当注意合同效力对于工程工期、质量及其他违约情形的影响，否则有可能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无暇反应。尤其是在处理承包人系大型央企，而发包人偿债能力弱的案件中，承包人时常面临发包人反诉质量、工期问题从而达到足额保全的情形，不免让人唏嘘。下期我们将从工期、质量及其他违约情况出发，分析合同无效对前述主张的影响。